第十八章 夙世孽缘（6） (1/2)
龙之一族，上到皇室成员，下到龙族百姓，无一不知月见是龙皇唯一的女儿，她的龙族血统，全天下，人驹知，且都深信不疑。
所以，当我见到此时月见血红色的双眸时，猛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完全丧失了行动和思考能力！
血红眸，是魔族特有的象征，如果说，龙族墨黑色的瞳仁，是他们高贵与骄傲的资本，那么，魔族如血般的红眸，便是我们嗜血残暴的标致，也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噩梦。但最重要的是，这，不是月见该有的瞳色。
“梓、梓曦……”洛痕失神般地呢喃着，言语间透露出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比我心中的少，“这……怎么……怎么可能……”
这一刻，我已全然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即便是脸颊上火辣的疼痛感在不断提醒着我，我也毫不在意了。我只想知道，月见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上前，我想走到她的面前，亲口喊她一声“月见”，不，只叫一声“梓曦”也行，我想要问她，她……到底怎么了？
我的双脚，开始不自主地向前迈开步伐，她本就离我不远，几步，只要几步，我便可以再次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位置。
可偏偏在我经过义父身边，与月见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时，义父毫不留情地伸出右臂，挡在了我的面前，生生阻断了我的靠近。
如今的我，只剩一具僵硬的空壳，一颗心，早已在触及到月见眼眸中的那片血红后，被毫无保留地掏空。
我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知道眼前有着一样什么东西在阻碍着我。我抬起手，想要拨开义父的手，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发现只是徒劳而已。
“让我过去。”
我的语气，出气得平静。我没有太多的奢求，我只是……只是想要上前，看看我的月见，感受一下她的存在，听她对我道一句“我没事”……
义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动容，而我的眼，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月见的脸上移开过。她一直都没有看向我，甚至无论洛痕怎么叫她，也没有看他一眼，从我挨了义父的那个耳光起，从她的双眸莫名变红起，她一直都只是注视着义父一人。
也或许，这样的目光，用“仇视”来得更准确些。
“梓曦……”虽然艰难，我总算还是开口叫了她一声，这也是百年之后，我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唤出她的名。
我不由得暗自庆幸，月见她，听到了我的声音，因为我看到了她逐渐柔缓的目光，虽然她的一双眼，依旧没有转向我。
身后洛痕的喊声，一直没有停过，我相信，月见是能听得见的。我不知道自己想得是否正确，月见她，似乎是在听到我叫她之后，才稍稍有了些反应。
于是，我试探着又叫了她一声。
“梓曦，是我。我是瑾辰。”
月见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但是她双瞳间闪烁的红光，似乎有了变化，不复之前的那般殷艳。
“梓曦，我是瑾辰啊。”
我一直重复说着自己的名字，然而月见的双眸，也在逐渐黯淡下来。我的心，也随着她眸色的变化，一寸寸地揪紧。
也许，我能让她变回往常的月见……
“梓曦，我知道你听得到。回过头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说这话的时候，月见的瞳，已几乎恢复了她原本该有的墨黑色。我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会再次惊扰到她。
也不知道是她真的听了我的话，还是她本身的意识已开始逐渐清醒，终于，她开始缓缓地朝着我的方向，转过头来。
我听到了身后洛痕抽气的声音，但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顾及他了，在月见没有恢复原样之前，我不想再将视线转移。
我将自己的手伸向她：“梓曦，过来……”
这一刻，我只想自私地带她走，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想带着她一走了之，远离喧嚣、远离世俗、远离龙族的一切，去魔界也好，去其他几界也好，只要能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只要能让她变回原来的那个月见，就行……
可是，就在我看到月见也缓缓抬起了手伸向我的时候，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间，义父他……又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他的力气不大，却是如此得突然，猝不及防地，我摔倒在了月见的脚下。
我不敢抬头，因为我知道，我之前的努力，都已在此刻功亏一篑。
我不知道现在的月见是否又变回了红眸，我只听到她发了疯一般的嘶吼：“不许你伤害他！”
我听到洛痕向我们飞奔而来的脚步声，却又突然终止在了半路上。
我想回头，却听到了义父的冷笑声，在此情此景之下，显得十分突兀。
“呵——果然。”
果然？
我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我可以容忍义父对我动手，但我不允许他把我们几个当成白痴来耍！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果然”是指什么，但是很显然，从他把我们几个叫来开始，我们，便已步入了他早已设计好的棋局中。他在测试着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他把我们当成棋子，我本也无所谓，但他对我和洛痕的伤害，直接导致了月见的性情大变，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用来确认他此时口中的那个“果然”。
想到这里，我怒不可遏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无所顾忌地一把将月见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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