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对质 (1/2)

“看看你做的好事！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随着这带着满腔怒火的怒斥责骂之语，瓷器撞击地面的清碎破裂声响起，星星点点的碎片和里头的茶水溅了正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欣月公主一身。欣月公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又不敢真的躲开，只能硬挺挺地跪在那边受着，碎瓷飞溅划过她身上柔嫩光滑的肌肤，割出一道道浅浅的伤口，缓缓地沁出了血珠，却又和劈头盖脸浇到她身上的茶水茶叶混在了一起，看起来是如此地狼狈。

可永安公主不觉得她可怜。怒极之下砸了手边的茶盏后，永安公主仍然觉得心头一把火烧得极旺，恨不得直接掐死可怜兮兮跪在地上的欣月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永安公主勉强寻回冷静理智：“说吧，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在永安公主的怒气之下只能瑟瑟发抖不敢开口的欣月公主精神一振，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老祖宗！求您为我做主，我是被人陷害了啊！”

永安公主冷哼了一声。若不是知道这件事情确实蹊跷，欣月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的人，永安公主早在人被拎回来的那一刻就直接一剑劈了她，免得欣月公主给李家的公主们丢脸。虽然现在李家公主的脸面已经被她丢得差不多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堂堂一个公主，到底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你在大街上宽衣解带与人媾和？”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永安公主的脸色顿时更黑了三分，似乎连说出那种话都觉得脏。

“老祖宗明鉴，当时我本来好好地跟驸马在说话。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了，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带回宫里泡在寒潭水里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欣月公主连忙信誓旦旦地如此说道，生怕说得慢半拍了就会让永安公主不耐烦了不管她一般，一连串话又快又急，连珠炮似的，难为她还能咬字清楚吐字清晰，让人听明白她在说什么。说到最后，欣月公主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老祖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肯定是被人暗算了。”

“被人暗算？”永安公主走到欣月公主身前。俯下身来问她：“你倒是说说看，什么人有那个本事暗算一个公主？”

作为影阁的实际执掌人，永安公主纵然身在江南，亦是对京华局势了如指掌，自然也清楚欣月公主手上的势力分布。公主按制当有的二百甲士欣月公主自然也是有的。同时欣月公主也花重金在江湖上招揽了一批武林高手能人异士，其中就有在用毒的名声上与之前承恩伯府所招揽的“老毒物”周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毒痴”肖药儿。

有“毒痴”肖药儿在，想用毒药暗算欣月公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在把欣月公主拎回来后，永安公主特意招了御医替欣月公主诊过脉了，所有的御医的诊断结果都很一致——欣月公主脉相正常。半点异样也没有。但永安公主也看到了，欣月公主哪怕在昏迷当中亦是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一看就是cuī_qíng_yào物用多的模样。偏偏无论哪个御医诊脉都诊不出异样来，甚至永安公主亲自为欣月公主诊脉，亦只能得出同样的结论。永安公主的医术只能说是平平，但最基本的脉相还是会看的，什么样的脉象是正常的永安公主还是能分辩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诡异之处。永安公主才勉强压下怒火，没有在第一时刻就直接一剑杀了欣月公主以正视听。在费尽手段好不容易把欣月公主弄清楚之后。永安公主哪怕是气急攻心，也只能按捺下怒火，慢慢审问欣月公主。

今天倒霉的是欣月公主，又查不出来是用什么手段的，哪天要是对方心血来潮再算计另一个公主呢？再说了，满京华这么多世家诰命名门闺秀，再出来一个如欣月公主这般倒霉地被人算计的该如何是好？永安公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幕后黑手给挖出来的，至不济也要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手段的，这样也才好防范。

听到永安公主的质问，欣月公主把盘亘心底许久的名字吐露了出来，神色怨恨到了有些狰狞的程度：“肯定是沐丹凰无量！肯定是她动的手脚！”从药效中彻底清楚之后就被压到这里跪着，在永安公主过来审问前，欣月公主也是把整个事件在心里思来想去过了无数遍，心里也渐渐大致有了猜测。毕竟，那“合欢”香是她拿出来点上的，自然是因为知道这香料的作用才用的，只是欣月公主万万没有想到，中招的人居然不是沐丹凰而是她自己，而且这药效比她原先预想过的还要恐怖。

但这一节，欣月公主却是不敢对永安公主说的，因为永安公主在沐丹凰回京的时候就明里暗里地警告过皇室上下所有人，不许任何人对付沐丹凰，之前回京主持封后大典筹备事宜时更是当众维护沐丹凰，只差没明着说“这是我罩的人谁也不许动”了。欣月公主可不敢把自己违背永安公主的话去算计沐丹凰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在永安公主的质问下支支吾吾地表示，这肯定是沐丹凰做的。

“凰儿做的？”永安公主负手而立，垂眸看向欣月公主的眼神却是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好似眼前跪着的是个不相干的外人而不是她嫡亲的曾孙侄女，“以凰儿的性子，若是真的要跟你过不去，直接一剑杀了你比较可能，这么阴私污秽的手段，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