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沙(2) (1/2)

依稀记得相遇的时候只有七岁，那天是下午，母亲为家中请来了一位客人……

“小丝过来，从今天起，这位就是你的老师了。”

慈爱的母亲为女孩介绍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一身灰白的长衫让人第一眼看去有种脏乱的感觉，挂于腰间那把乌黑发亮的剑鞘成为最夺目的亮点。

“还达不到我的要求。”

简单的一句男子转身便走，但意想不到的是，没等母亲发话挽留，女孩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跑到他跟前拦住去路。

“嗯？”

只见女孩震颤的双手地握着练习用铁剑，怯怯地说道：“不能，不能让母亲失望！”

叮铃……

女孩手中的铁剑便被男子快如闪电的动作挑飞，擦着女孩的发丝直直钉入后方的墙壁。

“何时接下我这一剑，我就收你为徒！”

就这样，女孩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每当自己进入不知疲倦地挥剑状态，躲在角落的母亲定会暗自落泪。但女孩心里清楚，唯有不断的磨砺手中的剑技，能有足够的力量带着母亲离开这片贫民窟，还有就是将母女两抛弃的负心汉亲手诛杀。

连女孩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失败，仍未能接下那位男子的一剑……

“放弃吧，不要再去了，其实这样安稳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母亲眼含泪光的握着女孩伤痕累累的手掌，厚厚的老茧取代她本应细嫩的皮肤。

女孩沉默地望着母亲，却毅然反握住这双含辛茹苦养大她的双手。

“我不想窝在这小角落，不想被别人看不起，更不想看到母亲像现在这样……”

女孩用干燥粗糙的指尖抹去母亲眼角渗出的泪水，下一刻便被这个饱受苦难的女人用力环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

半蹲在地上母亲声嘶力竭地哭喊这没，然而女孩只是淡然地拍了拍她的头――

“我要去练习了……”

“不算这次，你已经有九十八次失败了。”

衣衫褴褛的男子随意地坐在石块上，在那蓬松散乱的头发遮盖下是那双和他那长剑般乌黑的双眸。

“不管多少次，我都要成功！”

女孩抽出腰间的铁剑，残损的刃锋可见其磨损程度已经十分厉害，但这却是家里最为贵重的东西。

“哼，这拗劲！”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山头这片草坪，几乎连眨眼的时间都来不及，女孩手中的铁剑如前九十八次一样被击飞，而坐在石块上的男子仿佛未曾作动一般，再度闭起双眸。

反观女孩，慎密的汗珠布满额侧不说，那持剑的双手乃至双腿仍在微微震颤着，似乎已然将全身体力耗尽般疲惫。

女儿深呼吸了数下进行调整，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语，只是安静地转过身去拔起那把破败的铁剑。

看着离去女孩的背影，男子只是叹了口气，双指夹住一片飘落到眼前的枯叶，看似随意实则刚厉无比的力道在坐下的石块留下第九十九道痕迹。

就在女孩回家的路上，不巧又碰上那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正站在半截树桩前练习剑术，那身绣有淡金色的狮首纹理的皮甲以及手中那把精良的银剑足见他贵族的身份。

“哟，今天又来了，怎么样，接下那怪老头的一剑没？”

女孩淡然地摇摇头，失落的神情溢于言表。

“别灰心……”

男孩突然抬起手中的银剑，阳光的反射在剑刃上的光芒让女孩的视觉被一瞬晃花，仍依稀可见男孩挥剑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有的仅仅是简单而凌厉的一剑。待视觉恢复，那半截木桩被斜向下分成两段，平滑的切口丝毫不见任何毛糙。

“要相信自己，还有你的伙伴，最重要的是你为何挥剑……”

“为何挥剑？”

女孩如常的回到家里，从她落寞的神情母亲也是淡然地迎接再次的失败，但依旧用温柔的笑容和可口的饭菜迎接女儿的回来。

“多吃点，今天隔壁家宰鸡，送了一边腿肉给我呢！”

母亲将那最大块的鸡肉夹到女孩碗里，自己却专挑那些骨头慢慢啃吮。

看着碗中这肉块，女孩已经想不起家里有多久没这样吃过肉了，却让她久久没有开动。

“趁热吃了，吃了才有力气练习呐！”

女孩沉默地低下头，但紧握的双拳却在大腿上颤抖起来，被额前刘海遮住的双眼更是不止地流下苦涩的泪水。

“怎么哭了，不合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了，让我看看！”母亲赶紧放下手中的破碗，关切地靠了过来。

“我没事，只是好像有沙子进了眼睛，你看，真没事呢！”

女孩毅然抬起头来，泪痕脸容硬是挤出牵强的笑颜。

“你这鬼灵精，快吃！”

“嗯，母亲也要吃，从明天起我要让母亲天天都能吃上。”

旋即女孩将碗中的肉块夹到母亲的碗中，自己勺了口淡汤便将米饭灌入口中。

第二天，女孩比往日更为早起，一如既往地为那残损的铁剑打磨几分，旋即便离开家门，走上那条屡战屡败的道路。

像是早已料到般，那男子也是一早在那山坡上等候，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次却伫剑站在那石块前面。

“来了……”

迎风走来的女孩神情显得十分平静，但脸庞被晨风凉意所吹刮的**感让她的精神甚为清醒。

“已经九十九次失败了，不知这第一百次结果会如何？”

男子用拇指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