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往事云烟逐流年，臻美永恒乱红飞 (1/2)

武亿一直为这首曲子的来历困扰，没想到他却大方说将出来，只听赵恭道：“‘大圣遗音’乃为伏羲氏所创，隐有天下大爱之情，类似经纶妙语，能慰人心，但长久奏来，反会被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戚缠住，你道为甚么？”武亿不语，赵恭道：“因为众生的福音全是由佛祖一人的苦厄换来。”

武亿仍是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恭。他肤白如玉，有神妃之貌，气色沉静，面目温雅，让人如沐春风，怎样看都是一个谦谦君子，不免疑惑道：“王爷可曾到过湘水？”赵恭笑道：“你是说‘湘水魔音’奏了和我一样的曲子么？”武亿被他说中用心，脸上一红，道：“正是。”赵恭道：“不瞒你说，我与他还有些渊源。”

赵恭自小拜揽群师，十三岁时被送到修罗门习艺，但他当时已被封为王爷，不便向江一诺行拜师之礼，只说是南派少爷前来交流会教罢了，所以江湖中并无人知晓赵恭曾拜师修罗门一事。

后来，江一诺南下江南，领回来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他浑身血污，眼睛中蓄满了仇恨，定然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武亿道：“这个男孩就是‘湘水魔音’？”赵恭道：“是的。他很聪明，本来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少年，却在短短数月之内练就修罗门的十八般武艺，内力大增，竟然也能开始修习修罗门中的上乘剑法和心法，所以江先生有意收他为关门弟子。哪知一年不到，舅家来人接他回去，毕竟亲人情长，先生也无理不许，只好送他到津口，嘱咐一路好行。”

武艺问道：“那男孩后事怎地？”赵恭道：“江一诺武夷山论剑······”话及此，武亿又想起了姐姐与他年少时的那一段情爱，只恨不得自己能够早出生几年，许她一份真正的天长地久。

赵恭道：“那次论剑，江一诺又遇到了男孩，男孩已经是十七岁的俊美少年。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要离开亲人的庇护，他选择重返修罗门，势要创一套天下无双的剑法出来。但世事难料，他的决心却在一个女子面前轰然倒塌，一刹那的相遇却要用尽浮生来换。绿兮衣兮，翠丝碧罗，那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是他一生的执着。即使佳人已逝，亦要执意留她在世间，所以他迷上了修真之术，寻求起死回生。”

武亿沉吟半晌，道：“绿衣女子就是江夫人。”赵恭默许，武亿想起在湘水底见过的那一幅美人画卷，叹一口长气，道：“可惜可惜······”

武亿道：“江夫人的尸体并没有落在江一诺的身边，洒在湘水湖底的骨灰也绝非是她，而是伴着‘湘水魔音’，对否？”赵恭道：“你也很聪明。”

为一个女人痴心成魔，可以理解却不可以原谅，武亿皱了皱眉，道：“这个人杀害活人以寻起死回生之方，实在是有违天道伦常，你倒告诉我他是谁？”赵恭浅笑道：“他与我也算得上有兄弟之谊，恕赵某不能奉告。”抱拳赔礼，任是谁也无法再大声苛责。

但武亿敬畏生命，甚么样的理由都无法阻止他刨根问底，寻一个究竟，仍是不依不饶：“赵王爷，那个人神秘诡谲，总觉得藏着更深的阴谋，您若从大局计，就得将他绳之以法。”

赵恭蓦地一声长笑，望着武亿道：“少侠还真是以天下为己任。”武亿脸红面热，道：“那样恐怖的场景，你是没见过，若王爷见了，也一定同我一样。”

赵恭呆了片刻，明亮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叹道：“每一个故事都深藏在灵魂深处，你相信的这一面未必就是对的。”

武亿是一个懂得周全、大度之人，绝非那种自诩侠义之士，也就罢口不迫。

赵久久见气氛甚是尴尬，遂跳到赵恭跟前，拉起他的手，嘻嘻笑道：“赵叔叔，你怎地在这里，那所竹楼也是你的么？”赵恭扬唇一笑，道：“正是。”赵久久回首，指着后边道：“往那里去，还有一个透明走廊，走廊上头是一个冰窟，冰层之间躺着一位美貌妇人······”

她话未说完，赵恭便道：“那是我曾祖母。”赵久久细细思来，“咦”道：“竟是‘花蕊夫人’么？”赵恭道：“正是。”武亿好生惊讶，道：“那绝代夫人竟然是赵王爷的祖上？”赵恭道：“对啊。”这本是京中人人都知的事实，而据此演绎的故事、词作也是比比皆是，哪知武亿在深谷中成长，又与一个不爱说话、不谙世故的姐姐相伴，自然对这些事不甚了解。

武亿道：“这样的建筑工艺匪夷所思，不知是谁人所造？”赵恭道：“昔年太祖、太宗皆对曾祖母疼爱有加，及至她病逝竟不忍黄土埋骨，黄花堆坟，暗中征夫，完成了这样一?工程。”武亿自思此举劳民伤财，不知又死了多少民工，心中对大宋朝不满更甚，又想那二帝不过是瞧着花蕊夫人貌美，但出于色罢了，哪里是甚么真爱，反而戳害柴王爷，一时火气蹭上，恨不能亲刃贼君。

赵久久道：“既然是秘中行事，赵叔叔怎地知晓？”赵恭道：“帝虽不能公诸于众，但也不能欺瞒吾祖上家人，时有祖父、母二人晓得，为掩人耳目，依旧设了灵位，并以皇妃之礼厚葬了曾祖母，但只是一个衣冠冢罢了。”

赵久久若有所思，喃喃说道：“这样也不错。倾国的佳人，只惊鸿一瞥也觉意夺神摇，惟有永垂不朽方才能供世人瞻仰。”赵恭道：“殿下年纪虽轻，但语焉中却颇得缘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