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流手术 (1/1)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不要打掉这个孩子！我不要！”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第一人民医院8楼楼道的寂静。

两个黑衣大汉的手中，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的女子正歇斯底里地喊着。

蓬垢的头发被脸上的泪水和汗水粘稠地粘在一起，女子原本红润的脸蛋惨白如纸，那对灵动的眼里更是红煞了一大片，有怒意，有不甘，有悲恸，还有一丝乞求。

“抱歉，这是叶少的吩咐。”其中一个黑衣大汉面无表情地说道。手里的女人固然清纯可人，足以让人怜香惜玉，但他只听命于叶少。想到那双阴冷肃杀的眼睛，他连多一点的想法都不敢再有。

“叶楠！让叶楠来见我！”林晓漓固执地说，身体不听使唤地挣扎着：“叶楠，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我不配给你生孩子，那你为何还要让他到来。既然来了，你为何又要狠心杀死他！为什么！为什么！”

楼道里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这样大的动静都没有引来无关的人的围观，可想而知这里已经被叶楠控制。

“哈哈哈！”林晓漓反常地大笑起来，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这个女人发疯了。

“叶楠你就是个混蛋！如果你给不了我要的，当初为什么来招惹我！”林晓漓几近崩溃，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楼道尽头的手术室里，走出两个身着绿色大褂面戴口罩的医生，推着担架车，动作单一地相向走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担架车，就像是看到了能够把自己推向地狱的车一样，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被扯断，林晓漓失去理智地反抗起来。

从不堪的谩骂，到无力地辩驳，死命地挣扎变成了毫无尊严地乞求：“叶楠，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放过孩子。只要你放了我们，从此以后我消失在你的世界，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好不好？求求你，求你了”

无人回应，眼里满是淡漠的医生越来越靠近，林晓漓开始畏惧地往后缩：“不，不要！我不要！”

楼道转角处，两个纤长的人影挡住了阳光，大片大片的阴影投射在墙壁上。

“少主，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江超对楼道那头传来的撕心裂肺般地叫喊声开始动容，想了许久后终于问出了声。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皮肤白嫩，五官俊秀的男人。那张好看的脸上狭长的丹凤眼透出凌厉的精光，决绝地开口：“一切按计划照常进行。”

“照常”二字强调地十分刻意。

沉默，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楼道另一边再次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叶楠，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林晓漓已经被抬上了担架车，两只手臂被黑衣大汉死死地按住在两边。

绿衣大褂医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病人过于兴奋，无法正常进行手术。”

另一个默契地点头，从担架车旁边的医护架上取出一支针，准备用镇定剂来控制眼前这个不可控的局面。

“不！不要！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手上无法使劲，林晓漓不断地扭动着头，眼里满是对医生手上那支针的恐惧。

拿着针的医生用酒精在林晓漓的手臂上消着毒，宽大的衣袖因为手上的动作滑到了手肘上，手腕上一根红色的丝带暴露在外面，十分抢眼。

看到这根丝带，林晓漓有了片刻的停滞。脑中闪过昨晚收到的一条信息：我已安排妥当，红丝带便是象征。

准备注射的医生拉下自己的衣袖，稍微拉近了与林晓漓的距离，对上她的眼睛，淡淡地说：“别乱动，放心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或许是接受了眼前的命运，或许是再也没有过多的力气去抵抗。林晓漓像失了魂一样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不断地流着，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般疼痛。

“帮我告诉叶楠，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认识了他。”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黑衣大汉被挡在门外，林晓漓悠悠地飘出一句话，久久地回荡在过道中。

手中的烟头被掐灭，最后一个烟圈从那张殷红的薄唇中倾吐出来，散在空中，化为虚无。

“走吧。”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连叶楠自己都未曾发觉语气中的沉闷。

江超站在原地未动，望着叶楠的背影，犹豫道：“少主，恐怕，林小姐会恨上你。”

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叶楠停下脚步，侧过脸，露出完美的脸部线条，淡淡地说：“随便她。”

烟头上最后的星火熄灭，如同这不紧不慢的话语，和不温不火的情绪流逝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