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章 稻生原 23傻瓜 (1/2)

“敌羞，吾脱去他衣！”（佐佐孙介，被我角田新五讨取了）

角田新五举着佐佐孙介的头颅大喊，他嗓门很大，这吼出来的一嗓子，让山坡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 . ）

当然包括了佐佐军的统领佐佐盛政。

听到自己的儿子战死，佐佐盛政心头一紧，几乎立刻晕厥过去。

但是他不能，因为他还未等到信长派来的援军，他还要守住这座山头。

他是一个忠诚勇敢的老好人，此刻虽心悲恸，也只能化悲痛为力量，疯狂一般地屠杀着这一波攻来的足轻。

他鲜血涂满面，他老泪纵横，他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在他血红色的、朦胧的视野，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向他这里一步步地走来。

佐佐盛政知道，那是杀死了他儿子的人，那是角田新五。

与此同时，在稻生原北面的道路，一人一马像影子一样疾驰而过。

这个路口有柴田胜家派出的探子，但探子还未看清来者的面貌，未辨识出他的身份，那一骑便风一样地冲过去了。

“真是如疾风一般啊……”

一个探子对他的同伴道。

“我想起来了……那匹黑马，好像是信长的马，叫疾风。”

“八嘎！织田信长在那古野呢，怎么可能？”

“啊吼！因为信长早把那匹马赏给佐佐成政了啊！”

“八嘎！佐佐成政也在那古野呢，怎么可能！”

“…………”

两个探子这样在路口的草丛里吵了起来，谁也没想到把消息报给柴田军，直到一个时辰后，他们被明智光秀用铁炮爆了头。

在疾风的背下下的成政，屁股很痛，蛋也很痛，但是这都不能阻止他尽快赶到战场的决心。

他在路才慢慢想清楚织田信长的计划。

信长的计划是没有计划！

和信长相处这么久，成政也知道信长的确够聪明，但是也的确够二，跳跃性思维很好，但是做事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抢占城外的高地，然后形成掎角之势，把敌人耗死，这是很正常的打法。

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派精兵死守稻生原。

但是问题是……织田信长不是个正常人，他是个二杀马特，指望他派兵死守稻生原才是痴人说梦！

也是说，佐佐盛政父子的处境，相当危险！

他拼命地抽打胯下的马儿，疾风跑得和风一样快，但是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一个马失前蹄，直接把前腿给压断。

成政管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再快点再快点，终于在一刻钟后看到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稻生原。

山头插着佐佐家背旗的足轻已经所剩无几，角田新五那一身鲜红的大铠在人群尤其显眼。

如果仔细看的话，角田新五那高大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矮小的武士佐佐盛政正拼了老命来抵挡角田新五的攻击。

“嘭！”

“全部让开！”

成政点燃了火绳，冲到山脚下时朝天放了一枪，顿时把一些没见过世面的足轻给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援军马到！再坚持一炷香！”

他抽出武士刀，冲山去。

那炸雷一样的声响，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在山下布阵的柴田胜家，都注意到了那个没有背旗、骑着黑马的武士。

“那人是谁？快去打探！”

柴田胜家猛地从马扎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冲山的身影。

不光是柴田胜家，正在拼杀的角田新五和佐佐盛政也吓了一跳。成政虽然是放空炮，但也意外地救下了佐佐盛政一命，成功地把角田新五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来。

可惜的是，这一个嘲讽技能的时间有点短，角田新五在计算了成政和自己的距离之后，还是决定先杀了佐佐盛政再说。

看到小儿子的佐佐盛政，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虽然这个儿子是捡来的，虽然他老人家也一直把成政当亲儿子对待，但不是亲生的毕竟不是亲生的，他也不指望这个儿子能为了他怎样怎样。

可是……成政的确来了。

在自己即将战死，高地即将失守的时候，成政来了。

他是该为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而高兴，还是该为了今日他们父子三人悉数战殁而悲伤？

“……真是个傻瓜。”

佐佐盛政低声嘟囔了一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角田新五的进攻。

……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伤疲交加不说，更何况角田新五的武艺的确够强。

瞬息之间，佐佐盛政的刀也被击飞了。

看着已经偏西的日头，盛政再也没了力气，被角田新五一脚踹倒在尸体堆里。

角田新五的一只臭脚踩在他的胸膛，他的双臂则高高举起了刀。

……自己的生命也要结束了么。

盛政扭头望向还在努力往前冲的成政，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泪水却无声的涌了出来。

“真是个傻瓜。”

雪亮的武士刀反射着刺眼的光线，让盛政睁不开眼睛……

好累啊……盛政阖双眼，引颈受戮。

……

……咦，怎么还没砍下来？

盛政睁开了眼睛，发现成政已经和角田新五战成了一团。

旁边一个柴田军的足轻瞪圆了双目，他眼满是不可思议，而他咽喉处插着一柄肋差。

是成政扔的。

普通人没有把肋差当武器扔出去的可能性，一定是成政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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