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钟羽晟】踏雪 (1/2)

汪师捷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忽然看到钟羽晟落寞的脸色，连忙止住了话头，改口道：

“诶！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兄长交代，等你一到了，让我直接把你带到马场去呢！他说要送一匹好马给你。”

钟羽晟听闻此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岳父也真是一根筋，自己现在腿都废了，还能骑马吗？

……

钟羽晟见到骑在马上，一脸花白长髯正在亲自指挥兵士驱赶马匹的汪师捷，不由得心内感慨万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这个义父还是老样子，坚强刚硬，一点都不服老。

“晟儿！你终于来了……”见到钟羽晟的撵车，汪师捷连忙翻身下马，朝钟羽晟健步走来，要是忽略那一头被风吹得凌乱的白发和脸上如同枯树一般干瘪的皱纹，他那身手似乎和当年一样矫健。

这老郡王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吧，本应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得为家事国事操劳，钟羽晟一时觉得有点不忍。在钟羽晟的印象里，汪师捷颇为严厉独断，对子女要求严格，因而汪经略和汪奇正对他似乎都很有些畏惧之情，见了他后，两人默默的站在一边更加一言不发了。

“晟儿，我听说了你的事，很是痛心啊！你的双脚，果真没法医治了吗？”汪师捷一见到铸就，就一把将钟羽晟的身子抱入自己怀里，动情的说道。似乎在他的眼里，这个曾经叱咤四方的威远将军，天元朝的大司马，还是当年那个只知道闯祸的毛头小伙。

汪师捷当年对自己的弟弟和子女虽然十分严苛，但是对钟羽晟这个代养的义子却很是宠溺，甚至还经常展现温情的一面，让汪碧云和汪经略都十分羡慕。可能是碍于他与钟仕江的同窗关系，也可能是钟羽晟豪迈霸气的性格很得他的欣赏。

钟羽晟将头贴在汪师捷坚挺却有点干瘦的胸膛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着点了点头，似乎只有在这个当年的义父怀里，他才能稍微放下威远将军的沉重负担，稍微释放一下自己痛苦的感情。

“没事，义父送你一匹汗血马，这匹是我亲自驯养的，最通人性，不需要马镫和缰绳，凭言语就能听懂主人的指令，你带回去后再训练训练，就一定能再次骑在马上驰骋的，只要能骑马，就又是一条好汉！”

汪师捷伸出他那常年被马缰绳勒得干枯坚硬的双手，静静地抚摸着钟羽晟那同样不再年轻的脸，这个刚硬的老人声音里竟有一丝难受的干涩。

钟羽晟总有些不太置信，自己的腿已经这样了，真的可以再骑马吗？就算马可以听懂口令，但一旦奔跑起来了，怎么控制速度和平衡呢？况且，自己已经请旨归乡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指挥作战，骑不骑马油有什么关系呢。

“以后不要再坐申屠昌给你这个劳什子了……是男人不能骑马哪行？”汪师捷强硬的伸着手指了指钟羽晟的撵车。“他这是给你打造了个囚笼子，想看你笑话呢！……看你这样，义父真的很难受……”

“嗯……”钟羽晟痛苦的点了点头，他很理解汪师捷对自己的关心，但是他没法告诉自己的老岳父，其实自己将要失去的，可能并不只有双腿……

不一会儿，汪师捷的侍从就牵过来一匹全身乌黑，唯有四个马蹄一圈白毛的高大汗血马来，只见那马四肢修长，头颈高昂，脖子上的鬃毛修剪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如同美丽的绸缎一般光滑，十分的健美优雅。

汪师捷从侍从手中接过缰绳，把它拉倒钟羽晟面前，骄傲的说：“这马浑身漆黑，唯有马蹄洁白，恍如踏在雪地里疾驰一般，所以我给它取的名字就叫踏雪。这马十分有灵性，很重感情，你可不能像对待战马一般粗鲁的对待它。”

说着，汪师捷爱惜的在那马背上抚摸了几下，估计只有在自己心爱的马匹面前，汪师捷才会展现自己柔情似水的一面。

虽然钟羽晟对自己能否再骑马已不是那么在意，但是军人的本性使他对马匹有着天生的亲切感，当他看到这匹漂亮的骏马时，还是忍不住友善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它那精致的马头。

可这踏雪似乎颇为认生，虽知道钟羽晟没有恶意，还是惊叫了一声，迟疑的偏开了头，并往后退了两步。汪师捷连忙上前爱怜的抚了抚这马的头顶，又轻声在它耳边说了几句，它才安定下来。钟羽晟知道，这汪家都有世代相传的用来和马匹交流的暗语，从来都传男不传女，连汪碧云也没学到，非常的神秘。现在见汪师捷小声和踏雪交流，他也就不觉为怪了。

果然，在汪师捷耳语过后，那踏雪才缓缓的走近钟羽晟，似乎明白了自己以后就得跟着这个坐在撵车上的男子了，温顺的让他在头顶轻抚了几下。

“这马还没有完全接受你是它的新主人这个事实，你回去还得再调教调教。让你见识见识他的能力吧……”汪师捷说着，骄傲的松开手中的缰绳，对那踏雪下令道：“去吧，绕马场一周后回来！”

只听得那踏雪一声长嘶，竟真像听懂了汪师捷的话语一般，虽没有人指挥，却昂首阔步的开始绕着宽大的马场开始飞奔起来……等它绕场一周后，甚至又稳稳当当的听到了原处，静候着汪师捷再次下令……

钟羽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果真是一匹好马！

汪师捷这才满意的在那马的头上拍了一下，示意侍从再把它牵了下去。然后又转过头，继续对钟羽晟告诫道：

“当年你那个结义的兄弟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