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疏离 (1/2)

王二不体面的沉默让这场本来应该又惊又喜的重逢变得很尴尬，直到锦秋脸上洋溢着的微笑一丝丝退去，他才如梦方醒，将梦境和现实折叠在一起。为了弥补适才的愚蠢表现，王二加倍夸张的殷勤起来，围在锦秋身边像只狗似的转个不停，叽叽喳喳不断声儿的说话，仿佛要是声音有所停顿，刚才的尴尬局面又会重新降临。但是不管他如何挽回，锦秋的脸总是淡淡的起来。

佳人当面，王二自然最想问的就是几月前她为何不告而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担心惹怒了这位始终摸不透脾气的姑奶奶，只好委委屈屈的把问题压在心底，说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大体就是他这几个月的行程和经历。实在无话可讲的时候，连七斤在海罕卫推倒亦或被推倒的阴私都被他拿出来献宝了。

王二说着，锦秋就听着，终于王二词穷，屋内一时安静下来。锦秋踱到窗边，用力一推，两扇窗格向外打开，夕阳和寒风同时涌了进来。阳光将她明丽的面庞照射出一片金黄，而凌冽的西北风将她抿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吹散些许，和衣袂一起向后飘去。锦秋对着夕阳眯了眯眼睛，一个旋身朝向王二，笑着说：“这么说，一路之上可真是苦了你了。你一个读书人这么瞎跑可是不对，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你家里人可怎么过得了。”王二呐呐的想说自己不怕苦，只要能见着锦秋，只要让他能左右陪伴，风霜雪雨下刀子易事尔。可是他在面对锦秋时，平日的言辞便给永远都是消息的无影无踪，遭锦秋抢白时更是只会唯唯傻笑，这会儿也是一样，锦秋开始说话，他就只剩下听得份儿了。

锦秋接着说道：“如今到了敦煌，算是暂时安全了，你之前在海罕卫的事儿，我也大体知道，也算是尽了读书人的心。如今你家里人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我看你还是尽快启程归乡。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我也可以帮忙安排的。”

王二听着话头不对，心里凉哇哇的一片，虽然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但锦秋的话却如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一样。王二心里委屈，却不敢有丝毫抱怨，人家也没让你千里万里的寻了来，好几个月没见，陌生点也正常吧。

他鼓起勇气，说：“这么些日子没见你，着实有点想念的，不知你如今在敦煌所为何事，不如我留下来陪着你一起，说不定还能帮点忙。”

“不需要你，”锦秋直截了当的就拒绝了王二，可能觉得话说的有点绝情，又着意补了一句：“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的事儿挺复杂，有些事你也不该知道。你能来看我我是真的感激，但是确实这儿事情挺多，也没法好好招待你。”听着锦秋的解释，王二慢慢又出了戏，他心里想，如今的锦秋和之前写那封信的锦秋究竟是一个人么？虽然长得一模一样，言笑嫣然依旧，但是又觉得如此陌生。他心里似乎还响起一个声音，就是锦秋用变得无限长的手臂顶着他朝后退，然后还说：“离我远点。”

王二这人其实自尊心特别强，别看大部分时候笑呵呵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一旦认定事情触及到他已经很低的底线，那就会变得不可理喻的冷漠无情。“哦，好吧。即是如此，我就告辞了。此地异族环伺，你还是要注意安全。”然后他就想转身就走，不过锦秋似乎觉得有点抱歉，强着要陪他出去，王二心又软下来，打消了拂袖而去的念头，和锦秋一起向月牙泉外走去，但他只是不肯说话，锦秋再说啥欢歌笑语的提气氛也只是哼哼两声，气氛还是很尴尬的。

到了沙山脚下，傻子七斤这会儿已经把滑沙玩出了花子。不仅左右旋转自如，还时不时的在壁立的沙山上飞速而下时，跃起在空中翻几个圈子，然后再落在木板之上继续下滑。惆怅满腹的王二看见没心没肺的七斤一边大呼叫着，头顶上腾腾的冒着热气，都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七斤在山顶看见少爷孤身一个人进了泉内，竟然带出来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惊奇极了，用最快的速度从沙山上滑了下来，定睛一看发现是锦秋，神色里立刻变得冷淡起来。七斤心里对锦秋评价相当不高，总觉得她对少爷不够好，拿住少爷太过喜欢她反过来欺负人，少爷这么舍命倒贴着真是有点亏得慌。

王二先前是魂牵梦绕的想见锦秋，这会儿见着了却又心里难受得紧，只想要快快离开。七斤看少爷的神色不对，心里嘀咕却也不好问，草草和锦秋打了个招呼就要走。都走出去几步了，锦秋突然在身后又问：“我听胖嬷嬷传信说你们二人的武功挺不错的啊，怎么以前不知道？”王二垂头丧气的回答：“其实也没什么，以前一直有练，瞎胡闹，不值一提。”锦秋自然不信，但也没办法再问。王二跨上驽马，心中郁闷的像着火了一样，快马加鞭，恨不能直接当时就离开敦煌，哪怕今夜宿在野地里去。

本来说第二天天一明就离开敦煌直奔兰州卫，可是天亮了又走不了了，因为王立恒少爷极其罕见的大醉不醒。昨夜回到客栈他就开始借酒浇愁，七斤旁敲侧击大致弄清楚原委后，本来想喝点也好，醉了就啥也不想了。没想到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吐鲁番胡人自酿的极其劣质的葡萄酒和硬得像石头的手抓肉，迅速将王二撂翻到不省人事，然后上吐下泻闹了半宿，天快亮时又开始发起了高烧，把七斤忙了个四脚朝天。

就算过去没有开始习练内力之前，王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