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1/3)

西邨一家子睡下了，整个西村早已进入梦乡，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和母猫发情发出的揪心声，整个村子静悄悄。可唐湾唐老九护送风水大师回胡州途中，却出了意外，这时刻正在编织谎言。

今天午后二点钟左右，风水大师在黄甲祺家里服完药，看看病情趋于稳定，黄甲祺嘱咐可以离开了。在黄长工的帮助下，唐湾带上配好的中药陪护风水大师上了回胡州的汽车。可是，在途中，也许是太累了，气温又有些高，也许是深信了黄甲祺说风水大师已经无碍的话，在汽车颠簸的作用下，宽慰的唐老九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而将单独坐在他前一排的风水大师忘得干干净净。哐当哐当颠簸的汽车一个急刹车，“嘭”地一声闷响，一个麻袋似的东西倒在了车厢过道的地板上。

唐湾惊醒了，一看，坏了，躺在地板上的是个人，是风水大师！唐湾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车厢里的乘客也立马骚动起来，上前七手八脚搀扶大师，可是，感觉像抬一块石头那样沉重。唐湾仔细一看，大师双目紧闭。他学着上午西邨的样子，先用手在大师的鼻孔前试试有没有呼吸，然后掐人中，再摸脉搏，可是，感觉大师没了体温，手腕冰凉，四肢越来越僵硬。

“断气了！”有旅客说。

“司机，你是怎么开的车啊？把人都撞倒了！”有人责备驾驶员。

“怎么能怪司机呢！汽车刹车很正常嚒。个人安全个人负责！”有人替驾驶员说公道话。

“快开车，把老头送医院抢救！”有旅客说。

“看样子这老头本来就有病，他一个人是怎么上的车啊？怎么没人陪护？”又有人问。

“是他陪来的，他自己倒睡着了！”有旅客指着唐湾说。

“怎么能让老头单独坐啊，太不负责任了吧？”一位旅客向唐老九投去责备的目光。

“我、我，怎么想到会是这样哪！”唐湾已经是魂不附体，不知所措。

“救人要紧，司机同志，快开车，直接去医院！”有头脑清醒的旅客镇定地对驾驶员说。

汽车直接开到胡州人民医院。在几位旅客的帮助下，头脑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的唐湾把风水大师抬往急救室。快要进门时，一位护士拦住了，翻开大师的眼皮，摸摸手腕。“早死了，四肢都已僵硬冰凉了，还抬来做啥？抬走！”

唐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向大师家属交代？一清早是我把他接走的，怎么半天的工夫，人就死了？离开黄老郎中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活人，黄老郎中说只要细心调养，是可以复元的。难道正是汽车急刹车把老头颠翻摔死的？那我也难辞其咎！可是，可是，不对呀，汽车急刹车时，人只会向前冲，怎么会向外侧倒呢？责怪驾驶员就没有了理由。把责任推到驾驶员身上，他会责问为什么边上没有人陪护，责任反倒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师在倒地之前就出了问题，就已经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黄老郎中的诊治就有问题，很可能是误诊，他该负责！那个小赤佬更有问题。如果不是他非要让大师帮他看风水，大师也不至于一脚踩空突发毛病。会是他故意陷害的？那就太可怕了，这么小的年纪！老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难保圆滑的徐雪森不会在暗中指使儿子出面挡驾，生怕我抢了他家的风水宝地。很可能的，这地头蛇真毒！还有，给大师的药是那个小赤佬配的，又是他煎的，这药也值得怀疑，说不定他在药里下了毒！好在大师是死在车上的，不是我唐某人害的，有目共睹，有目击证人。对，马上报案！去派出所报案！就说黄老郎中和他的徒弟有下毒或者误诊的嫌疑。这也能洗清自己的责任，还能向大师家属交代。

惊吓一阵的唐湾头脑终于清醒过来，有了主意，心里沉着了许多。他招呼人把大师的尸体抬到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随后急匆匆赶往大师家叫上不明就里的大师老婆，去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不用说，大师年迈的老婆听了，当即昏倒。众人又是一番忙乱。

胡州市的基层派出所接到报案，因为嫌疑人属于市属许姤县，按照管辖权，只得向上请示。这样一来二往的把时间耽搁下来，唐老九被关在派出所里走不脱，一直挨到太阳落山时，上面终于有了答复，让唐湾陪着派出所和分局的公安人员，先回许姤县公安局说明情况，在县公安的配合下拘捕嫌疑人黄甲祺和他的徒弟。

已经升任分管刑事和治安的余副局长接待了胡州市局来的公安人员。因为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又是县工业局张副局长的连襟唐湾报的案，余副局长决定亲自带队前往西村。公安局抓捕疑犯，通常安排在后半夜到凌晨这段时间。因为这时候无论是谁，都昏睡着毫无防备，一抓一个准。所以，余副局长从容地安排胡州来的公安人员去县里最好的馆子美美地吃了一顿。毫无疑问，由惹事人——报案人唐老九唐湾买单。

吃完饭，已是凌晨二点，一行人乘坐吉普车和偏三轮摩托车开到西村，找到西邨家。

“开门！”“嗵嗵嗵”一阵敲，胡州来的一名公安大声喊道。

“谁？什么事啊？”半夜被人敲门喊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徐雪森懒懒地、有点反感不情愿地问。

“公安局的！”敲门人回答道。

“公安局的？什么事？天亮了再说！”睡在床上的徐雪森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