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过年 (1/2)

秦家，在一种悄然流淌的轻松又带点怪异的氛围中迎来了新年。

巨大的方桌边，秦家人团团围坐，这种时候，尊卑大小就一目了然。上首自然是秦业和方夫人；左边依次是秦飞夫妇，林小如，秦风，蓝玉；右边依次是二夫人冉紫瑶三夫人杜青霞；因是过年，青霞虽仍在病中，也坚持出席了。不过，她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若涵若瑄姐妹坐在下首。杜芊芊是青霞的侄女，但因林小如顶着秦家“二少夫人”的身份，地位反而比青霞高了。幸好，母亲还是母亲，不像中国古代，庶出的小姐比自己亲娘地位还高，不然，像今天这种场合，若涵若瑄的母亲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而林小如坐在秦风左首，估计是为了让秦风方便照顾蓝玉又不让“杜芊芊”受委屈而开的特例。毕竟，因为蓝玉的出现，让杜芊芊和蓝玉同时嫁给秦风，秦家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林小如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团团围坐的，就是她的家人？

“家人”，一个多温馨的字眼！而她，自始至终，连人带心都游离在这个字眼之外。

低头，慢慢地默默地吃着，心里却想着景玉巷的莲儿和聂少华。长这么大，莲儿第一次离开秦家，聂少华也是失去双亲独自过年，他们会不会觉得孤单？无论怎样，吃饭后她都得找个机会去看看。

“芊儿，你怎么不吃菜？”方夫人温婉的声音响起。林小如抬头，方夫人朝她微笑着，一边秦业正看着她，眼神似大有深意。再一转头，满桌的人都看着她，带着不同的神情，却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小心翼翼，就是这几天来秦家表面上似轻松的氛围中的那丝怪异。大概，是因为她曾经“跷家”吧。

“芊儿，就算你不喜欢吃肉，也不必对着碗光饭发狠吧？”秦飞为了打破这种沉闷而不自然的气氛，打趣林小如。从林小如回来开始，他也把对她的称呼变回来了。

林小如这才发现，刚才光顾着想莲儿他们，她连菜都忘了夹。这种很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与本应其乐融融的过年氛围到底有差别。她不禁有些尴尬。

“娘，芊妹妹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发过高热，胃口还不太好。一会儿厨房还有几样清淡些的菜肴，芊妹妹可多吃点。”李蕊兰感觉到林小如的难为情，巧妙为她解围。

而更让人尴尬的事发生了，偏巧就在李蕊兰说话的同时，秦风夹了块鸡腿肉给林小如。

这种中国旧时给客人奉菜的习俗在大兴同样有，而林小如最讨厌人家给她夹菜。想到那块鸡肉可能沾着某人的口水，她就一阵反胃，面上却不能露出嫌恶，这可是秦风破天荒第一次给她夹菜。这几天，他们最少表面在大家面前上演着夫妻和睦恩爱的戏码哩。怎么办？现在，可是众目睽睽盯着她碗里的那块鸡肉！

“娘，大嫂，大家别担心，我早好了。”其实，每个人都有做演员的潜质吧。林小如很快作出反应，甜甜而又不好意思地一笑，把鸡肉还回秦风碗里，“风，肉给你吃，谢谢你照顾姑姑。你看你，都瘦了许多，要多吃点才好。”她忍着因说这些话而身上冒出来的恶寒，索性再给秦风夹了一大块五花扣肉。

惭愧，她不愿吃别人的口水，只好让秦风先吃她的口水了。

秦风却似对会不会吃口水的事浑不在意，看着林小如，眼神蓦地变亮再变深，然后，夹起那块扣肉，一口咬上去。

然后，桌上几乎所有人都换了一种和先前不一样的轻松表情，秦业微眯的眼里似也带着欣慰。只有蓝玉，被秦风挡住，林小如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蓝玉会怎么想，会不会忌妒讨厌林小如。或者秦风暗地里已经和她说好，或者蓝玉也如这个时代的众多女子一样，对丈夫当着众人对别的女人示好亲热能够大度容忍？

林小如不愿去猜测蓝玉的心理。若秦风想要当着大家和她秀恩爱，那她就配合好了。

“很好！芊儿，娘很高兴看到你和风儿又坐在了一起。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已过去，就别再想了。我也不希望有谁再提。”方夫人温和中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严，对着大家说，“今天过年，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我想说几句。如今飞儿和风儿都有了家室，玉儿有了身孕，老爷和飞儿的仕途也顺利，我们秦家可谓事事如意。这正是家和万事兴！今后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让秦家越过越好。今天过年，大家不必拘着，想吃什么喝什么都随意点，吃过饭，想玩一玩乐一乐的都行，只别出格就好。来，为了我们秦家，大家干一杯。”

方夫人说完，贤淑地将秦业的酒杯递给他，自己也端起杯。林小如跟着大家站起，学着他们的方式对大家逐个举杯碰了碰，然后喝下杯中的酒。

碰了杯，席间气氛逐渐松快了，大家互相说些吉利的话。林小如不断被敬酒或敬酒，在秦家的身份也一次一次被提起、强调，渐渐的竟有了那么点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在融入这个家庭。

吃过饭，秦业随方夫人去了静雅阁，杜青霞因病体不支早早回了彩霞苑，冉紫瑶也自回去。秦飞去营里看望他的将士们。秦风扶着蓝玉离开。林小如见大家都散了，没人注意她，便想着去景玉巷。

“芊妹妹！”李蕊兰却笑着叫住她。

“二嫂！”若瑄姐妹也围过来。

李蕊兰拉着她，问：“芊妹妹，你现在有空吗？”

“大嫂可是想